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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颇具独创的选本

1998-06-2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中原农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现代乡土小说精品》,大致依照题材内容编成《乡魂》《乡恋》《乡情》《乡风》《乡怨》《乡野烈火》《乡野喜剧》七个专题,多达二百多万字,约包括104

位作家,共178篇作品,收有自“五四”起始到四十年代末的乡土小说,是迄今搜集、编纂最为丰富、详备和系统的一套乡土文学选集。

乡土文学是世界各民族文学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特别是那些有着悠久历史渊源的民族几乎都有它们自己的乡土文学,或者正是在乡土文学的厚实基础上发展、丰富、衍变成为具有本民族特色的文学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讲,一个民族的某些文化传统往往是在乡土文学流传的过程中得以保留、传承和表现。中国文学经过漫长的徘徊摸索以后,终于在“五四”文学革命召唤下,出现了从文体、语言、形式到思想内容完全不同的崭新面貌;几乎在这同时,就出现了一批乡土文学创作实绩,并且从理论上也有所探讨,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是,到了五、六十年代,乡土文学和整个文学发展一样有了挫折,直到八十年代才重新引起人们重视,又有了新的重要的大量的创作成果和更深入的理论探讨。《中国现代乡土小说精品》编者正是在对乡土文学新的深刻的认识基础上,对于浩瀚的现代文学史料作了辛勤的梳理研究以后,编选了这样一套堪称为第一部翔实富赡的乡土文学选集。

这套选集的七个专题的分类本身就是编者颇具独创性的研究成果。过去乡土文学较多注意乡土的习俗和生活。如王瑶先生所说的,是进入城市以后的作家以怀旧的心情重新回头去看家乡,或者成年以后对于儿时故乡的忆念和怀恋等等,几乎都是表现了“已被故乡所放逐”的作者的乡愁乡情,也往往流露了更新更深的认识和感受。本书在表现民俗风情的乡风、乡恋和作者的乡愁乡情以外,还选取了更丰富开阔的生活层面和深沉的文化内涵的作品,如《乡愁》收有描写呻吟在严酷剥削下,为兵祸匪乱荼毒的,被外来侵略者铁蹄蹂躏的,甚至连丰收年也不得安生的,漂泊海外淘金去了的……《乡魂》着重表现复杂深层的精神状态和国民性,使人们看到了阿Q及其一族,以及更多形形色色的乡野民众的原始质朴的品格。还有反映民众反抗的《乡野烈火》和乡民特有的机智幽默中含有的深沉的悲哀,也即被称为“含泪的笑”的《乡野喜剧》等等,组成了一幅烙刻着时代印记的农村的广阔图景。

这套选集选取的作者面也相当广,不仅囊括了鲁迅、许钦文、王鲁彦、蹇先艾、张天翼、沙汀、艾芜、赵树理等等一大批文学史上早有定论的著名乡土文学作家作品,还发掘了很多不为人们所熟悉的作者但其作品优秀又有相当代表性的,如温田来、许志行、蒋弼、曹石清、前羽等等;不仅收有内地作家的,还选了台湾著名乡土作家赖和、杨逵、钟理和等的作品。这都显示了作者开阔的艺术眼光和不墨守前人成规的独创性。

在艺术形式方面,我们从这套丛书中再一次看到传统的写实作品的强劲的生命力,即使今天读来仍然会受到强烈的感染;还有许多抒情作品,把作者经受了新思潮洗礼后那种浓郁的乡愁悲情抒发得更耐人寻味和咀嚼;也还有着重农民心理的开掘和民俗文化展示的,这都说明乡土文学的艺术表现形式风格色调也是不限一格,多样丰富的。

现在图书市场流行各种套书选集,但不乏只将某些篇章杂乱拼凑,或遍请作者自选提供现成作品,编者只起了归拢集中的作用,谈不到选家的思想艺术独创性,也就失去或减弱了出版这类书的特殊意义。《中国现代乡土小说精品》是一套具有较好学术价值的选集,不只在编选作品方面下了功夫,还对每篇作品都有揭示,介绍作者,分析作品;每卷还有后记,对本专题作了概括的编述,是一篇篇很有见地的论文,尤其如《乡情》《乡风》《乡野喜剧》等卷后记写得最为简炼出色,对读者颇多启发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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